一個月前，夫妻倆帶著原本在學校讀書的孩子，忽然一起失蹤。

家庭破落，又不愿意工作，(浙江)臺州市路橋區一對夫婦，9年前生下孩子后，開始以行乞營生。

而今，孩子9歲，才讀了兩年書。為博得路人同情，方便行乞，夫婦倆竟打算將孩子弄成殘廢。

親戚朋友萬般阻止，都沒能打消這對夫婦帶兒行乞的念頭。

擔心孩子安危，八旬奶奶心急如焚，四處尋找未果。無奈之下，奶奶懸賞，求路人救孫。

鐵鏈鎖住的家門

在臺州市路橋區螺洋街道火炬村，今年已經80歲的王彩娥老人站在一排老房子前面，老淚縱橫。

這一排兩層的老房子中，有一間房子的門被一條巨大的鐵鏈鎖死了。

透過窗，房子里黑洞洞，靜悄悄的。鐵鏈上已有了銹跡，仿佛這里很久沒人居住。

二樓懸掛在陽臺上隨風飄舞的晾曬衣物又表明，這房子前不久還有人住過。

這是王彩娥的二兒子余士友家。“10月中旬至今，已失蹤一個多月了，就是找不到人。”王彩娥一臉焦慮。

一個月前，余士友帶著聾啞的妻子和才9歲的兒子，踩著三輪車，載著鍋碗瓢盆，消失在路橋街頭。

之后的日子里，親戚朋友們找遍了路橋的角角落落，就是沒能找到他們一家三口的蹤影。

“孩子本來在上學的，被他們夫妻倆強行帶走了。”王彩娥說，他們臨走前，用鐵鏈鎖住了家門。

余士友的哥哥余繼順對弟弟的行為很不滿。

“一個好好的小孩，不讓他接受教育，卻帶他出去一起行乞。”余繼順懷疑，弟弟的精神是不是有了問題。

孩子曾被拔下一圈頭發

余繼順用棍子撬斷門把手，門上的鐵鏈垂在了地上。“你們看看這個家，還是人住的地方么？”

記者跟隨余繼順進入這間屋后，余繼順打開房子后門，房內情況開始清晰。

前間，一張簡易的床鋪，床上的被子亂成一團，地上到處都是垃圾；

后間，是一個廚房；灶臺下，灰土都已經堵住灶口。

“我簡直難以想象，他們平時是怎么做飯的。水也不燒，口渴了，直接喝生水。”他說。

奶奶王彩娥說，這夫妻倆對待孩子的手段也非常毒辣，“今年7月份開始，對孩子又打又罵，打得非常狠。”

老人說，孫子健健(化名)本來還在上小學。

8月份時，有一次，她看到健健躲在屋后的草地上瑟瑟發抖，就問健健怎么了。“他就輕輕地告訴我，爸爸要打他，他偷偷跑出來，不敢回家。”

健健的姑姑余香娟回憶，她曾看到余士友用鋼絲鉗拔健健的頭發。“整整一圈的頭發被生生地拔出來，看的人都心痛得很。”她說，即使到失蹤前，孩子頭上裸露的頭皮和疤痕，仍觸目驚心。

鄰里們談到健健，無不含著眼淚。他們說，若不找回來，這孩子非得被折磨死不可。

出門前曾說要弄殘孩子

奶奶王彩娥說，余士友一家失蹤之前，余士友曾說要把孩子弄成殘廢，這樣才更能討到錢。“我們就是擔心，一個好好的孩子，會被他們弄成殘廢。求求好心人，救救這個可憐的孩子！”

記者從親屬們和鄰居們的口中了解到，余士友夫妻倆帶著孩子行乞，斷斷續續，已有9年時間了。今年7月份之前，夫妻倆對孩子一直很好，不會打罵，后來，忽然間就變壞了。

隨后，王彩娥老人講出了這么一個細節。7月份時，余士友曾說，行乞路上遇見一個老太太，老太太說，帶個殘疾孩子出來乞討，才更能要到錢。“打那時候起，他就開始虐待孩子了。”

“孩子本來已上學了，他們還要把他帶出去行乞。”王彩娥覺得，孫子真的好可憐。

健健上學時，都是由奶奶騎著電動小三輪接送的。

今年9月開學后，王彩娥還是用小三輪車接送健健。“但他爸媽就不讓我接，我只能趁著他們不注意，帶健健去學校。”

老人說，因擔心孩子的父母阻攔，她接送孩子上學的時候，總是躲躲藏藏，像打游擊戰一樣，“他們在東邊的路口，我們就從西面走；他們走西面，我們就走東面。反正，不能讓他們發現。”

人在路橋，就是找不到

姑姑余香娟透露，這一個月里，曾有人告訴她，在路橋見到過余士友夫婦和健健。“他們是騎著三輪腳踏車出門的，車斗里載著他們的行乞工具，有朋友在馬鋪路和機場路一帶看到過他們，但等我們找過去，他們又不在了。”

后來，姑姑又打聽到，余士友把三輪車賣掉了，三個人步行著四處討錢。“你說他精神不正常吧，有時又挺精明；說他正常呢，這行為又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。”

余繼順說，余士友去乞討以前，曾靠打零工過日子。夫妻倆生下健健之后，漸漸生活不支，才開始出門乞討。

“現在的關鍵問題，就是把健健找回來。不管怎樣，義務教育幾年，要讓他讀完。”余繼順擔心，健健可能已遭他父母的毒手。

八旬奶奶無奈“懸賞”救孫

健健被帶出去之后，奶奶王彩娥心急如焚。

老人無奈之下，想出一個絕辦法：托人制作了一張“尋人啟事”，印上兒子和兒媳婦的照片。

“希望用這樣的‘尋人啟事’，請求路人幫忙，尋找到他們。”王彩娥說。

“我們沒有一張健健的照片，也就沒有辦法把孩子印到上面去。但是，只要找到他父母，就肯定能夠找到孩子。”老人推測道。

王彩娥說，丈夫去世多年，自己沒有什么經濟收入，生活十分窘困，但還是湊了500元錢，將作為報酬，付給救回孩子的恩人，以表心意。

“如果真的有誰能救回健健，我們全家都會感恩戴德的。”說到這里，老奶奶黯然淚下。(通訊員 徐慧興 金珍嬌 本報記者 吳中平/攝)

（今日早報 徐慧興 金珍嬌 吳中平）